刘思敏:“大众旅游时代”已是真切现实

迈点网 · 2016-03-09 11:3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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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判断国家、社会是否进入“大众旅游时代”,一看旅游是否已成为大众的一种生活方式或工作方式;二看普通民众是否已成为旅游人群的主体。

  博主按:3月5日,李克强总理在作政府工作报告时提出,“落实带薪休假制度,加强旅游交通、景区景点、自驾车营地等设施建设,规范旅游市场秩序,迎接正在兴起的大众旅游时代”。这里有一篇本人2010年9月发表在《中国旅游报的》旧作,算是参与对“大众旅游时代”的讨论。

  最近(2010年8月),王兴斌教授接连在《中国旅游报》发表文章,探讨“大众旅游时代”的问题。他认为,鉴于“城乡居民参加国内旅游、出境旅游占全国总人口的比例”还不高,旅游消费水平也很低,因而还不能说我国已经进入了“大众旅游时代”。

  在旅游发展热潮涌动、“旅游”与“旅游业”均成热词的当下,王教授这样冷静思考,不人云亦云,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学术品质。然而,他对大众旅游时代已经到来的质疑,笔者却不敢苟同。

  王教授在文章中表示,“目前尚未找到一本旅游教科书阐述过‘大众旅游时代’的定义、内涵与标准。”

  顺理成章,这个问题也就有了探讨的基础与必要,但他立即望文生义地阐释说,“大众旅游时代”的意思就是“大众‘都去’旅游的时代”。这其实是一种想当然的先入为主的主观误读。

  所谓“大众旅游时代”,即使望文生义,也应该是“大众旅游的时代”,或者“大众去旅游的时代”,也即大众(普通民众)占据出游人群主体的时代,而不必强求为“大众‘都去’旅游的时代”。从某种意义上说,“文革”中的红卫兵大串联,参与主体是普通大众,实际上也是一种大众旅游。“文革”时期的这种“大众旅游”,只不过是一种畸形的“政治旅游”,与当今主要作为生活方式抑或工作方式的现代意义的旅游根本不同,所以我们并不把红卫兵大串联的那个时代称作“大众旅游时代”。

  判断一个国家、一个社会是否进入“大众旅游时代”,一是要看旅游是否已经成为大众的一种生活方式或工作方式,成为老百姓生活和工作中的一种常态;二是普通民众是否已经成为旅游人群的主体。而今,虽然政务旅游、公务旅游、商务旅游的主体是小众,但对于许多城乡居民来说,旅游也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的生活方式。在城乡居民中,特别是城市居民中,虽然难以找到可靠的统计数字的支持,凭经验而言,从来没有旅游过的人群也恐怕真的是“小众”了。

  再者,人一上百,形形色色,出游需求、出游愿望也不可能“一刀切”。人虽为动物,也有好动、好静之分,这些年“宅男”、“宅女”成为时尚就是明证。就拿我妈来说,就一般旅游消费而言,她老人家算是既有钱,也有闲,但就是没有出游的兴趣和愿望。在她看来,“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去哪里旅游也不如待在自己家里舒服。如果像我妈这样的人“不幸”占据了总人口的51%,那王教授所说的“大众旅游时代”,岂不是永远也不会到来了吗?“从字面上理解,我以为‘大众旅游时代’应该是‘大众’都去‘旅游’的‘时代’”,王教授虽然言称“从字面上理解”,却一上来就看似不经意地多加了“都去”两个字,性质就“谬以千里”了。

  中国社会已经开始逐步进入小康社会,旅游消费在国民消费中所占比重越来越大。旅游不再是 达官贵人的专利,这只“旧时王谢堂前燕”,已经“飞入寻常百姓家”。 据统计,2009年中国旅游总收入已达1.29万亿元,国内旅游出行人数达19亿人次,国内旅游总人次超过了60%的全国总人口。它深刻地表明,中国的大众旅游时代已经到来。

  从人类历史上看,“大众旅游时代”是工业革命的产物。虽然工业社会之前,也有不同形式的旅游活动,但封建社会里的旅游,主要表现为地主阶级、知识份子的游山玩水,商人的生意奔波,信众的宗教朝圣、将士的四方征战以及官员的上任、离任宦游,都属于“小众”而非“大众”。如中国游圣徐霞客,游遍了华夏的名山大川,但那只是封建士大夫对旅游的一种特殊的兴趣和爱好;中国第一才子苏东坡在全国许多风景名胜都留有诗文,也无非诗人一生仕途坎坷、“宦游”全国的遗迹留痕。生产力水平相对低下的封建社会,农民作为大众的主体,实际上过着“植物性”的生活,农民除掉服兵役,其一生的活动半径大多不超过几十公里。

  随着工业革命的完成和工业社会的来临,大众旅游才具有了基本的社会及经济条件。 英国旅游学者克里斯托弗·霍洛韦把20 世纪称为“大众旅游时代”。他认为,工厂制度的设立,使工人享受有薪假期——不单只给他们在生活上带来实质的改善,而且也为整个社会带来重大的转变——有薪的休息日的出现为假日旅游消费,创造了一个新的而且庞大的市场。当工人开始有条件规划余闲生活,再加上铁路交通系统的改进,大众化的旅游活动便应运而生。特别是在19世纪40年代开始出现的旅行社, 用工业化的方式生产旅游线路产品,为消费者提供了既价格大众化又便捷舒适的旅游服务,大众出外旅游得以成本更低、更方便,从而带来了大众旅游的飞速发展,正式开启了“大众旅游时代”的帷幕。我国也终于在20世纪末期,搭上了“大众旅游时代”的快车。

  当前,我国旅游业已经上升为国家战略,国务院从培育新兴支柱产业和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战略高度,把旅游业作为国民经济的战略性支柱产业和人民群众更加满意的现代服务业,摆在优先位置,重点培育,突出发展。这从另一个侧面说明,我国确实已经进入“大众旅游时代”。因为“小众”的东东,是无论如何也上不了“国家战略”的台面的。

  王教授质疑“大众旅游时代”的另一个重要论据,是说农村居民出游目的中,“探亲访友”的占66.6%、农村居民出游人均花费295.3元,只相当于知名景区的一张门票。

  以消费水平和出游目的作为衡量“大众旅游时代”的标准,实际上也是文不对题。按照《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旅游就是“旅行游览”; 国际上普遍接受的关于旅游的学术定义是艾斯特定义,即:“旅游是非定居者的旅行和暂时居留而引起的一种现象及关系的总和。这些人不会因而永久居留,并且主要不从事赚钱的活动”;另外,世界旅游组织和联合国统计委员会推荐的技术性的统计定义是:“旅游指为了休闲、商务或其他目的离开他她们惯常环境,到某些地方并停留在那里,但连续不超过一年的活动。旅游目的包括六大类:休闲、娱乐、度假,探亲访友,商务、专业访问,健康医疗,宗教/朝拜,其他。”

  因此,简而言之,旅游就是包括旅行和游览的行为,而不仅仅是“出于游览动机而进行的旅行”。毫无疑问,不游览、不买门票,也是旅游;一个人探亲访友,顺便游览一下路上的风景,当然也是旅游;政务旅游、公务旅游、商务旅游也是旅游,只是因为其参与者大多是社会的上层,我们不便将其视为大众旅游罢了。开茶馆的阿庆嫂尚且懂得“来的都是客”,有什么理由把探亲访友和消费水平低的旅行者,排除在游客行列之外呢?如果部分游客仅仅因为旅游目的不单一,或者消费水平“只相当于知名景区的一张门票”,就把他们打入“另册”,排除在“大众旅游”的范畴之外,进而否定“大众旅游时代”已经到来的事实,是不是有点太学究气了?1982年,国务院把“中国旅行游览事业管理局”更名为“国家旅游局”,显然只是名称的简化而不是功能的重新定位。这也应该算是“旅游就是旅行和游览”的一个佐证吧?相对于“大众旅游时代”,其相反的概念是“小众旅游时代”,然而,面对中国旅游业红红火火、方兴未艾的现实,有谁能够相信这仅仅是小众旅游的市场呢?

  退一步讲,即使现在真的只是“大众旅游时代”的“初级阶段”。可是,“初级阶段”的“大众旅游时代”难道就不是“大众旅游时代”吗?谁能够断言“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不是社会主义时代呢?因此,尽管现在还没有达到大众“都去”旅游的阶段,或者部分游客旅游目的不单一、消费水平比较低,但我国已进入“大众旅游时代”却已是清晰可见的真切现实。

  以上仅是笔者的管窥之见,以此就教于教授和方家,不知以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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