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搜索
魏小安： 文旅高质量发展：全面把握与积极推进（连载38）
高质量旅游
（迈点专栏 魏小安 本文是2021年6月24日在旅游报组织的论坛上的演讲）
论坛进行一天了，谢谢大家还能坚持。今天论坛的题目“红色旅游的高质量发展”。我在十几年以前就已经做过比较系统的一套说法，叫红色旅游十化。十几年过去了，我感觉我没有什么新的话好说。但是我对高质量发展很有兴趣，所以我今天重点谈高质量发展。
为什么出这么个题目？第一，全面把握。我们一说质量就是服务质量。因为多年作为服务性行业，我们很习惯于重视服务质量，抓服务质量。但是现在来看是高质量，所以只强调服务质量严重不足。
第二，积极推进。因为高质量发展是国家“十四五”期间的主题，也是我们各地和各领域关注的重点。所以文旅领域如何认识和把握，如何推动落实，如何形成新阶段的新动力，形成新格局，这个是大家关注的热点。
我这里用一个概念叫“文旅领域”，我没有说文旅行业。因为我最近有一个感觉，我觉得说文旅行业好像很low。为什么？因为跨界发展成为我们一个新的社会现象，无论哪个行哪个业。实际上严格地说，原来我们传统的行业的概念已经不足了，但是领域这是一个新的概念。所以很自然，这就涉及到我们说的文旅的高质量发展。所以第一要全面理解高质量。
就目前来说，中国的城市化已经到了一个转折点。我们现在城镇化率超过了60%，按照世界规律，到了这个节点一定是外延式扩张停止，内涵式的挖掘提升。所以现在我们城市的聚集格局也越来越突出。很自然，在中国，第一，长三角。第二，大湾区。第三，成渝城市群。第三，西安城市群。最后一个是京津冀城市群。我之所以把京津冀放在最后说，为什么？就是因为京津冀的特点太突出了。所以好多事其他地方可以干，在京津冀就干不了，那我们就等着吧，等着中央发令，比如说再来一个雄安新城，类似这样的东西。但是从市场化的角度来，我觉得这几个城市群形成了发展领先，这是我们下一步整个国家大的发展格局。那么我就问了，这样一个格局对于我们文旅发展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比如说我们在西安，那我们就说西安话。西安天水原来说一个城市带，现在看起来光讲西天不行了，现在是以西安为中心的整个城市群的扩张。可是现在不同在哪儿？西安周围能够烘托这个中心城市的力量不足，这就有点像京津冀的格局。长三角的格局是什么？是水平化分工，上海水平很高，其他的城市水平都不低，所以是一个水平分工。这个水平分工就会形成一个相互促进、相互拉动。京津冀就不行了，京津冀基本上叫垂直分工。所以一开始说京津冀叫京津冀一体化。我说这个词用的不准确，一体化就涉及一个问题，谁化谁？北京、天津来化河北，这么大的河北化得动吗？河北化北京、天津，马上把京津的水平给拉下来了。果然过了一个月，中央的说法就调整了，叫京津冀协同发展。可是长三角说的是一体化。
西安现在就是这样，西安作为一个特大级城市已经形成了，在中国西部，尤其在西北，这样一个中心城市的格局也已经形成。但是有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拉动周边？或者说我们周边的这些中小城市能不能形成足够的力量来烘托西安？有这个问题。其他的产业我不知道，但是从文旅的角度来说，这也是完全可以达到的。
别的不说，就说陕旅集团。这里有个材料介绍陕旅集团，你看你现在的扩张，实际上就是充分发挥西安的优势，发挥陕旅集团的优势，包括陕文旅也是这样一个格局。所以很自然，上次我到陕文旅，跟着就去了照金，又去了韩城，这就是自然而然的一个扩张过程，这个过程就是以西安为中心城市的文旅领域的扩张，周边都红火起来。当然其他的产业比较难。但是从文旅来说，城市聚集，格局突出，群体发展领先，这条是完全可以达到的。这也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以西安城市群为代表的这一支力量在全国的文旅格局里面会异军突起。
但是有一点不足，不足在哪儿？就是下一步能不能跟上这个时代。因为我最近的关注点转移到了城市更新。我觉得城市更新是我们文旅领域下一步发展的新领域。所以我到哪儿，人家说看看景区？我说不看，看酒店我也不看。我看什么？我看城市更新项目。最近到几个地方出差都是这样，可是这次在西安，我就问西安有什么新的东西？大家想了半天想不出来，还是大唐不夜城、曲江，这不能算新东西，什么大明宫，想想还有什么东西？ 作为一个网红城市，西安这两年仍然很火爆。但是我是说怎么样抓住新领域，谋求新格局和新发展。比如说我坐这儿听了一下午，大家的观点我都很赞成。但是红色旅游有一个特点，逢五、逢十门庭若市，过五、过十门可罗雀，这是多年的规律性现象。今年是百年，所以今年格外的火爆。到明年呢？那我们怎么办？现在我们可以热火朝天的在这儿讨论，到明年恐怕就讨论不起来了，大家考虑的是怎么活。只不过红色旅游的这些单位基本上都是事业单位，所以活的问题不用考虑，财政补着呢。但是发展就别说发展了。包括这个圆桌主要讨论的就是红色旅游演艺。反过来我先问一个问题，我们的演艺怎么样？演艺说完了再说红色旅游演艺。所以有些事情我觉得不宜过于乐观。但是我们毕竟这样一个格局形成了。
现在一年多过来了，所以我经常说，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更何况现在伤疤更没有好。反正我一个判断，从去年五一开始，好多地方就是后疫情时代如何如何。我每次开会都说一句话，“没有后疫情时代”，只有常疫情时代。中央明确了，疫情常态化。我们老一个劲儿的说后疫情时代，什么意思？而且从现在来看确实是常态化了。当然，我们都希望能尽快结束。比如现在很多国家说旅游要开放，我就说都指望着中国市场，开了我们敢去吗？这很自然，这不是说你开不开的问题。
所以在常疫情时代，一切都在变化。这种变化倒是给我们形成新的发展模式，创造新的高质量，应该说有了一个机遇，
一、高质量是落实在发展上的
1、 高质量的决策。
高质量的决策就是宏观决策科学。有三个意思，一是宏观决策科学，尤其是地方的领导，你得搞明白旅游发展是规律性的，不尊重规律就不是科学。二是尊重市场主体。三是优化营商环境。三个因素连在一起才能谈得上高质量决策。但是我们现在经常是领导拍脑袋，这个事好，咱们就干。也有的时候是政府和企业相互博弈，博弈来，博弈去，很好的事情结果就做不成，它是很自然的。有的项目看着真是可惜，就差一口气，瞪着眼就能挣钱。但是这一口气不能补足，这个项目就停下来了，甚至就有可能死掉。所以首先一个是高质量决策。
反正我感觉我们下一步，尤其是“十四五”发展，这个问题更重要。因为决策过程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有些也是一个很专业的过程，领导他会有感觉。但是真正在决策的过程中未必专家能起多大的作用。
反正我现在一个基本态度，就是我们旅游的下一步发展，少谈大投资，投资越多破坏越大。因为投资越多，领导胡乱决策的余地越大，也就意味着我们交的学费就会越多。
2、高质量谋划
高质量谋划，里面是一个系列，策划半天，你这一个项目到底怎么弄？你策划如果不准，很多事情就错了。第二是规划落地。规划干的事是落地的事儿，实际上更主要的解决的是土地性质问题、地块的分配问题。第三叫设计特色，第四是活动推进。基本上这么几个概念凑在一起，才能形成一个高质量谋划。所以它是一个体系化的。要求少走弯路，少付代价，要求就是这个要求。
应该说我们在没钱的时候弯路走的还少一点，现在因为好多地方都觉得自己很有钱了，很多投资商也都觉得自己很有钱了，所以我这几年看到的弯路和代价，应该说比历史上什么时候都突出，甚至有的项目，200多亿投资的项目，说投就投，说死就死，这在以前是不可思议的。
3、高质量的项目
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还忽悠旅游的投融资，反正我一个原则，少花钱、多办事、办好事、好办事。不要以为花大钱就质量高，花大钱可以买富丽堂皇，花大钱可以买奢华，但是买不来质量。这样的话太多了。比如说有钱，你可以买来服从，但是买不来尊敬。你可以买来很多书本，但是买不来知识。甚至你可以买来知识，但是买不来智慧，所以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我们高质量的项目应该说不多，确实不多。可是你每次看到这种高质量项目的时候你都会觉得欣慰，为什么？就是因为看到我们国家又进步了，这个地方又进步了，文旅这个领域又进步了，看到这样的好项目真是感觉欣慰。
反正我最近几次出差，很突出的感觉，看到城市更新项目，我总是感觉真不错。我们现在好多事都是这样，都需要有一个再认识。因为你这样做才能好办事。所谓好办事就是你项目进展过程中，如果你方方面面都得力，大家都可以支持你。一个老板几百亿的项目，想什么？吃肉、啃骨头、喝汤都是一手包，天底下能有这样的事吗？所以这样的老板，我能看到前景，就是项目推进不下去。如果你再坚持，很可能就死了。
所以这样的一个格局，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一定是利益均占，别说你吃肉让别人啃骨头，肉都要分给人家，这是很自然的。这样一个高质量的项目，我们不说设计、建设这些问题，因为现在一说设计就是国际顶级，到哪儿都是这个话，一说设计都是这套。一说建设就是奢华，让人耳目一新，变成标志的性质了，都是这种话。但是这种事真正能起到多少积极作用呢？
4、高质量的产品
所谓高质量的产品，不是说越优质的产品越好。这种高质量首先一个是资源配置合理，或者说这是一个根本。因为作为一个地方，作为一个项目，一定有局限性。但是在这种局限条件之下，资源配置最优，达到了市场化、体系化、合理化，这个就是高质量的产品。同样，高质量的产品不是我们花钱的竞赛。
上海最近刚刚开业一个，叫世界最高的酒店，120层。这个酒店大堂在110层，120层是意大利餐厅，花了多少钱我就不知道了。我估计不是以亿计的，一定是以百亿计的。有钱花可以，就是迪拜阿布扎比的这一套东西，这不是我们应该学的。可是你能够把各个方面的资源配置的最合理，这就叫高质量产品。
5、高质量运营
第一是运营效率高，第二是市场效果好，第三是经济效益合理。很奇怪，运营效率高是我们必然追求的。市场效果好是我们也比较容易达到的，但是经济效益合理很困难。40年以前，我刚刚进入旅游领域的时候，那时候有句话叫“旅游投资小、见效快、创汇多、效益高”。后来我到了北京旅游局工作，对这个话就表示怀疑了。因为那时候我们正在搞几家酒店，那是资金密集型的，投资量非常大。后来我又琢磨了一番，看明白了，实际上那时候说旅游的这句话说得也对，说的是什么？说的是旅行社。旅行社投资小、见效快、效益高、创汇多。现在不能这么说了。比如说国旅总社，在1988年以前收入利润率达到多少？达到70%。也就是说收100块钱70块钱的利润，那可不是嘛，而且什么资产都没有，就是一帮计调外联导游折腾，确实是。但是我们又说旅游是综合性的行业，必须得综合分析。所以后来我就按照这个思路分下来，我就发现旅游长线投资，长远回报。所以不要说投资小、见效快、效益高。
这么多年，在旅游的经济效益分析方面很少有人做这个文章。我在国家旅游局当计财司司长的时候，不管财务，但是我管着财务处几件事。其中搞一个中国旅游的经济分析，所以当时从各地搜集了3000多个企业的资料，就按照这套财务指标分析。分析下来，我就拿这套结果和我们其他各个行业比较。我发现旅游从投资效益的角度来说叫中间偏下。这是个客观情况，这也是旅游的性质所决定的，不要把这些事都归结到工作上。《中国旅游财务信息报告手册》，后来大概连续出了五年。可是专家们普遍不知道，知道的也不重视，资料也没有人用，这实在有点可惜，等于是我布置的任务最后就是我用。
但是作为一个产业，你没有财务分析，没有投资回报分析，达不到经济效益合理，那你叫什么产业？所以我都不能说经济效益高，那是不可能的。经济效益高是违背旅游发展规律的，但是合理总应该达到。如果说我们的产业多数企业都亏损，你还说你这个产业如何如何好，我想不出来。
6、高质量服务
我们要研究三类服务：第一类叫基础性服务。基础性服务就是所有的服务行业都有，这是一套基础性的东西。第二叫适应性服务。适应性服务就是高一些了，适应不断变化的市场需求。第三是发展性的服务，就是可以引领需求。当然需求创造供给，供给也可以引领需求。所以高质量服务应该是这么三套。有的是基础性服务都没有做到，就开始说创新创新，创什么新？
比如说我们的民宿，说句老实话，我对民宿很赞赏，但是不接受。为什么？到民宿玩情怀嘛，真是觉得很有味道。逛一圈，民宿又有老板娘文化，跟老板娘再聊一聊，吃个饭，再喝个小酒，都很好。就一条，不能住。要住民宿，怎么都别扭，怎么都不舒服，除非你住一个礼拜能行。所以很自然，就是说基础性服务都没有达到，这种情况下你就在网上窜，这显然是不行的。
7、高质量科技
也是同样的道理。文旅行业首先是适用技术我们得研究，就是哪些技术可以用，别动不动就追求。第二是成熟技术。成熟技术是普遍采用的，然后才是高新技术。如果真正从技术含量这个角度来说，文化领域的技术含量实际上超过了我们旅游领域。从各个行业比较而言，旅游领域的技术含量，严格地说是在末端的，我们甚至达不到农业的技术含量。农业这么多年增长，制度因素第一，技术因素第二。我到东北平原，真是给我看傻了，一个小伙子拿着一个电脑。我说“你在干什么？”他说“我在耕地。”一台电脑同时指挥十辆无人拖拉机在耕地，包括十架无人机开始洒药，诸如此类的。农业已经走到这步了，旅游有吗？酒店里现在有个机器人大家都觉得这很棒了，很科技了，完全不是科技。但是我们的成熟技术、适应技术到底怎么样？
8、高质量人才
所谓高质量人才就是要形成合理的体系，形成合理的流动，形成工匠精神，开拓上升空间。这样才可能形成高质量人才体系。所谓高质量人才体系，绝不是高学历人才体系。反正我现在碰见老总就说“一本学生我不用”，因为一本学生你就是进来了，过一段时间他就走了。说“二本的学生我可以考虑用”，最好的学生就是专科的学生。专科的学生他学的也专，来了就上岗，而且心理踏实，踏踏实实的钻研这点事，他就可以做的很好。所以一本的学生，学旅游的研究生、博士生，我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反正我不用。我听到不止一个老总跟我说这些。
所以首先是一个合理的体系，然后我们这个行业的人流动是必然的，但是也要形成合理的流动，根本是工匠精神。但是工匠精神就要求你得给他开拓一个上升的空间。如果干一辈子他就是个大厨，那我上升的空间在哪儿？当然你做到顶级一定有上升空间，但是我们在知识上创造一个上升空间，这才可能形成高质量人才。
9、高质量的公共服务
应该说这是我们现在一个短板。公共产品要完善，公共服务到位，公共空间形成。这个短板恐怕需要我们在“十四五”期间努力的加以克服。
10、高质量发展格局
所谓高质量发展格局是什么？减缓同质化建设，创造差异化的格局。这是一个方面。因为现在确有这么一个问题，比如说自然景区的开发和一部分人文景区的开发，天然的就是差异化的格局，因为它是以资源为主体。比如说同样是山，可是三山五岳都不一样。可是我们现在面对的一个空间，比如说主题空间也好，城市的休闲空间拓展也好，城市有机更新的这些东西也好，很容易就走到一个同质化方面，所以经常是。
比如说我们现在到城市，一说这个地方，方所书店、先锋书店，这都是必备的，然后一堆这样所谓的文化元素，到哪儿都必备，那么你这个和那个有什么区别？所以这是一个方面。
再一个方面就是减缓大起大落，形成稳定格局。这种大起大落反正我现在也比较担心。应该说经济形势不好，大起就起不来。所以经济形势不好的时候，对文旅来说反而是一个稳定发展的格局。怕的就是经济形势太好，大家都跟抽了疯一样，有大起必有大落，怕的就是这种情况。而且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项目动不动就是大项目，三五十亿的投资在他们嘴里就像小菜一样。我经常碰到，我听完了之后，我说我看你们的项目三五亿就够了，你要是忽悠政府，你说三五十亿，你爱怎么说怎么说。但是本专家不容你们忽悠。
这十个方面加在一起构成一个高质量发展的格局。就是高质量落在发展上，它是一个体系化的。
二、高质量的核心
高质量的核心就是要素。所以首先是要素的变化。旅游要素可以分成三类：第一类是运营要素，就是我们传统的行、游、住、食、购、娱这六要素。这六要素重点在企业。所以现在全世界普遍成熟，形成一个运营的均质化。比如说我们出国，即使到落后的国家，航空基本都一样，只不过有的用大飞机，有的用不了那么大的飞机。但是整个一套运营标准、服务标准差不多。酒店，只要是品牌化的酒店也都差不多。这一类的运营要素实际上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这么一个格局。中国这些年通过我们标准化的推进，也形成了一个运营的均质化。比如说最简单的厕所，原来别说外国人，中国人一说上厕所都含糊。现在都没问题了。即使到新疆、西藏上个厕所也没有问题。这是一类。这一类全世界差不多，同质化也比较强，但是这是我们最基础的。
第二类是发展要素，涉及投资、管理、人才、信息、土地、市场。这还是一个六要素。这个六要素涵盖各类企业，但是它也推进其他要素的完善。比如说投资作为一个要素大家都关注。但是管理、人才、信息、市场，这些要素大家好像认为就是想当然的。这个怎么能想当然？所以好多地方现在还说招商引资。我说换个词吧，招才引智。你把人才和智慧弄进来，比你招商引资要强的多。只不过这么多年是什么？因为你招进来的项目，既然我是投资商，我用我的人。我的人水平肯定比你当地人要高。所以很多应该是很迫切的问题我们现在没有感觉到。但是这六类发展要素才是我们现在的一个重点。
第三，环境要素，涉及旅行安全、财务安全、身心健康、绿色环保、社会友好、公共服务等，这也是六要素。这些要素的重点在政府，这六要素基本上都是公共产品。所以很自然，我们分析这样的一个要素结构和分析这样的要素推进，我们就可以看出来，我们现在的发展真正的短板是什么？就是要素。
以上三类要素在旅游发展的不同阶段，权重在变化，结构也在变化。初期的时候运营要素第一。比如说一开始我们酒店不足就做酒店，汽车不足政府就做汽车等等就是这些。到了中期，发展要素第一。中期我们关注的，现在我们最关注的是什么？是土地政策。你没有土地政策，你谈什么发展？但是农业用地必保，工业用地优先，那我们文旅用地呢？没有，对你没有什么特殊政策。甚至我就说我们不需要特殊政策，我们需要公平政策，公平政策也没有。如果没有，那你好事就做不起来。
从现在来看，环境要素越来越突出，也意味着政府在其中的作用越来越重要，所以很多东西的发展，比如说营地，营地在国际上基本上属于半公共产品，尤其在发达国家。所谓半公共产品是什么？应该是政府来做，但是政府没有力量来做，所以交给市场做，但是政策的支持是公共产品的政策。比如说土地基本上免费或者价格很低，水、电、气这些东西半价。用这些东西来支撑营地的发展。因为严格地来说这是政府的一种责任。但是我们中国把营地当作一种准房地产来看待，土地要招拍挂，要不然就是租赁。所以中国的营地赚钱的极少。全国现在大概2000多个营地，就我了解，真正挣钱的不超过20个，也就是说90%都亏损。
这是什么原因？为什么大家还干？大家看重这个发展方向，是先要在这个市场站住脚，谋一个未来。政府都没有这样的眼光。更何况在这个过程之中，尤其是在常疫情时代，环境要素上升到第一位，这也是长远竞争的根本。实际上各地旅游发展的不平衡也主要体现在环境要素方面，尤其是一些新产业或者新业态的出现，出现的时候没有任何政策，谁也不知道怎么办，甚至连基本的管理行为都没有。这个时候就是所谓的野蛮生长阶段，恰恰也是我们政府管的最凶的阶段。很多东西市场需要，我们可以培养起来，这很自然。
这是三类18种要素，就有一个结构优化的问题。三大类要素形成一个结构体系，各类要素内部也形成一个结构体系。比如说我们讲运营要素，行、游、住、食、购、娱，任何一个地方都有这个问题，就是你这六类运营要素哪个板长？哪个板短？你结构是不是优化的？所以结构的优化成为文旅领域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反正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大的短板也是这个问题，就是结构不能优化。最核心的问题也是这个问题，就是我们如何来推进优化。因为要素体系的最佳配置是什么？就是各类要素的边际产出总体均衡，这就说明你这个要素体系的给够真正达到了优化。
当然，不可能绝对均衡，因为事物都在发展变化的过程之中，尤其是市场需求在变化。这样的话就需要长短相较，扬长避短，化短为长。所以很自然，断长板，补短板，问题在于何者为长？何者为短？
但是把存量摸清楚，尤其是把存量的利用情况摸清楚，在这个基础上我们来研究，可能会发现不需要建设了。对，本来就不需要建设了，我们还一门心思的在研究投资。所以市场不断变化，长短也在变化。今日之长，明日之短，屡屡发生。可是我们有些地方，执政者好大喜功，开发商贪大求洋，规划者推波助澜，评审者随波逐流。我只能说有些地方，不能说普遍如此。要是普遍如此，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这显然不行。
三、高质量的推进
各地有各地的长短，全国总体来看主要是三个方面：
1、强化软开发，适度硬开发
就像我们的城市面临转折点一样，旅游也应该是这个转折点。经过40多年的扩张，持续开发建设，文旅领域已经形成庞大的规模。在需求仍然保持稳定增长的势头之下，企业经济效益普遍不佳，说明供求关系普遍宽松，硬件设施阶段基本过去，需要创造新的发展空间。因为我们一说现在的需求动不动就是“爆发性的”、“报复性的”，我不认同这种词，旺丁不旺财，这是普遍情况。
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企业的经济效益普遍不佳。比如说今年五一，我们很多民宿价格翻番，很多酒店价格也猛涨。按说这是很好的事情，价格猛涨起来，而且能卖的出去。但是全年的帐算下来仍然不佳，说明什么？说明我们供求关系普遍宽松。我这个话说得比较婉转，说得直接一点就是供过于求。所以硬开发要适度。
软开发，第一，挖掘闲置资本。这是第一。所以我现在到哪儿我都问，你这个村里面有多少闲置房？有这么多闲置房你不积极利用，你还引进投资建新民宿。民宿改造闲置房这很好，投资者、农民都获利。但是这边看着农民的闲置房倒塌，这边你建新农村，这在干什么？
第二，提升现有设施。很自然，汽车用一段时间还坏呢，我们现有的这些设施，过了一个阶段，一种叫做硬件的损坏。一种叫做市场性的损失，就是说你这个东西还能用，但是市场不接受了，这就需要提升了。
第三，注入文化元素。文化元素的注入我觉得是这两年我们的一些新建项目。而且凡是注入了文化元素的效果都不错。为什么？投资量不大，或者反过来说，资金的需求量不大，但是需要很大的智慧的投入，需要很大的感情的投入，这样来注入文化元素，因为有的你确实觉得挺好玩的。我这两天华清宫就问，我就问负责搞文创产品的，我说你多大年龄了？80后。我说80后已经老了。搞文创产品90后合适，确实。不同的年龄，不同的思路，不同的创意。
第四，要介入城市更新。这种介入，我觉得会给我们开拓一个新的天地。所以我现在格外注重这方面的事，我也希望经过一段调研能够总结出一些规律性的东西。现在对城市更新最重视的是房地产行业，因为他们路走不下去了，所以大家都在研究新的路怎么走。所以房地产行业专门就城市更新论坛，有城市更新的机构。但是在我们文旅领域，应该说这个问题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第五，真实与虚拟的结合。我们现在很多数字化的发展，虚拟的空间产生了，虚拟的很多东西都产生了。这些东西真虚吗？从市场的角度来说，虚拟的产品创造真实的市场。真实的空间和产品倒未必有这么好的市场效果，就像阿那亚一样。阿那亚一开始就是一个房地产项目，但是文化元素注入，大家越来越关注。所以很自然，在那么偏僻的一个地方创造了一个销售的奇迹。它就是社交影响，社群营销，这样的一类产品，尤其是在网上，什么孤独的教堂、孤独的图书馆，就是这些东西。这种网上按说是一种虚拟的，但是创造了真实的市场和真实的效果。所以很自然，下一步的发展，真实与虚拟的结合，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线上和线下结合的问题，尤其我们从空间利用的角度来说，这就比较好玩了。
2、对应需求变化，谋求跨界发展
这些年跨界已经成为普遍现象了，传统的行业界线越来越模糊了。无论是文旅融合，还是文旅+，本质上都是需求变化引发形成新业态。另外一方面，新业态来不及成熟就变成了旧业态。所以很自然，产品缺乏沉淀，经营缺乏积累，消费缺乏经验，这都是在高速成长中的现象。但是在高质量发展阶段就会自然调整，所以我们需要主动的调整，赋能消费。教育赋能、技术赋能、时间赋能、金融赋能、环境赋能、文化赋能，大体上就是这么一个方向。这是我们下一步从高质量来说。这是第二个问题。
3、公共性
文化具有极强的公共性，旅游业越来越具有公共性。所以以人民为中心，以高质量为主题，题中应有之义就需要强化公共性。
第一，公共环境。因为旅游的户外活动特点要求更好的公共环境，包括自然环境，也包括人文环境，甚至是社区环境。所以下一步我的发展，尤其是城市休闲，乡村度假的发展，实际上外来人的生活进入了社区，进入了社区就需要一个好的社区环境。否则的话，当地老百姓和外来人打架，这种现象不是没有发生过。
第二，公共服务。各种各样的公共服务是对地方管理的挑战，也是外来人和本地人互动的结果。
第三，公共产品。随着中国城市化的发展，公共产品的供给基本得到保障。但是在自驾车、营地、乡村等领域也明显存在短板。我只说一个，厕所革命。1982年我在北京旅游局工作，第一件事就是修厕所。到现在40年了，厕所革命我们还要坚持，我就问一句话，为什么只有中国有厕所革命？发达国家城市的公共服务、公共产品和公共概念非常强，所以不需要厕所革命。任何一个餐馆，任何一个咖啡馆，推门就进。发展中国家穷，它搞不起厕所革命。就像印度那样一塌糊涂搞什么厕所革命。只有中国这样的情况，我们是在发展中有一定的积累，但是还没有达到更好的成果，所以我们需要这个厕所革命。实际上说到底一定程度上就是旅游的公共服务替代了城市的公共服务。如果说我们城市的公共服务很发达，那就不需要这些了。
本文系迈点专栏作者授权转载文章，为原创作品，欢迎转载请注明来源，转载是凝聚网络力量的重要方式，如有争议，请及时反馈至邮箱：news@meadin.com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