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安：疫情下酒旅企业的危机与转型（连载13）

（迈点专栏 魏小安本文是2020年5月13日在灵山集团的演讲）

今年一月份的时候吴总来北京，当时我们就约好春暖花开的时候到灵山来，结果因为疫情隔离了。三个月过去了，这是隔离之后第一次出京，首先就来了灵山。这次到灵山也算是度假，行程从容一点，期间参加两个会，剩下的时间就是度假。把灵山的边边角角，街街巷巷都走了一遍，感觉非常好。我这几天发了50多条微信，都是在广告灵山拈花湾，我也从中看到了希望。三个月没接地气了，天天在家里隔离，很难直接感受到行业的情况。这次收获很大，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前景，同样也看到了行业的困难，所以我先谈一谈新形势。

一、疫情带来的冲击

有一个说法是以疫情划分，将来历史会成为2020年以前和2020年以后。从大的形势来看，旅游是四个冲击，而且是四个冲击的叠加。第一个冲击就是疫情冲击，中国抗疫情应该说卓有成效，现在已经产生了决定性的成果，所以现在叫外防输入，内防反弹。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们疫情并没有结束，中央定的调子是疫情常态化。这样就要求我们的防疫、抗疫也要常态化，常态化是什么意思？我们得伴随着疫情走，这可以说是一个很强的约束，而且对旅游约束更大，所以我们一方面要强调复工复产，复商、复市、复业，包括复学，一方面我们又要强调防止疫情冲击，所以若即若离之间，就形成了一些新的生活方式的常态化。这个常态多长时间，谁也说不准。回顾2003年那场非典疫情，有一个明显的时间节点6月24号，中央明确宣布疫情结束，全国放开，这是一个非常明确的时间点，所以过了这么多年我还能记得住。但是这次没有这个时间节点，这就意味着在疫情冲击常态化的情况之下，我们该怎么办？这是我们第一个冲击。

第二个是经济的冲击。经济的冲击应该说，谁的日子都不好过，一季度GDP的增长率是负6.8，这是非常高的负增长，去年同期我们的增长率是6到7%，两者叠加等于经济下降了12%左右，我们今天大体上一个概念，就是GDP的一个百分点，大概就包含700、800万人的就业。所以我们跌了12个百分点，恐怕这个失业太严重了。现在就业率的大幅下降是对国民经济最大的威胁，同样全世界也如此。在疫情所引发的经济冲击之下，美国的失业率达到了历史最高潮，基本上把过去十年就业方面的增长一笔抹杀了，其他各国亦是如此。所以大家都很着急，我们国家现在还好，疫情基本上可以把控得住，可是对于欧美这些国家来说，很难把控，对他们的经济的冲击比我们还要大，而且有些已经明显的表现出来了。如果只是一个短期冲击，大家都可以扛过去，但是现在不同，全世界的产业链中断，供应力不足，消费力停顿，股市崩盘，石油坠崖，所以严格的说经济危机已经来临，虽然经济学家都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政府也不愿意说这个话。人心比什么都重要，可是在全世界大家都看得到，而且现在积极的财政政策，放水的货币政策都会形成后遗症。中国也是如此。经济停滞，百业凋零，所以现在面临的问题，有市则有商，有商则有产，有产则有业，如果停滞了什么都不行。我们也都面临这么一个两难的选择，但是总体比较来看，中国还是很从容的，我真是有一个感慨，就是我们党中央、国务院在防控疫情过程之中确实英明，采取的一系列措施把握都很聪明，尤其是时点把握准了，危机也会转化。而且最重要的是在疫情的冲击过程之中我们的改革开放没有停，开放措施持续，而且扩大，改革逐步深化。我最近看了一个文件是关于要素市场改革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发的文件。这个文件我评价是近几些年以来最好的一个文件，看得出这个文件不是疫情期间起草的，而是筹备了多年、酝酿了多年、讨论了多年、却在这次疫情期间出台了。这是一个非常强烈的信号，改革开放是中国的根本，只要改革开放不停，我们中国就有希望。这是第二个冲击。

第三是全球化变动的冲击。我们现在面临着的是一个新格局，回顾历史进程，第一波的全球化是以英国为主导，通过武力，通过殖民，完成了自身的工业化，第一批工业化国家都是通过第一波全球化完成的。第二波全球化是以美国为首主导的，通过军事、资本和科技形成全球化。第一波全球化中国没有介入，只有在鸦片战争之后我们被强迫开国门，算是沾了一个尾巴。第二波全球化是美国主导的全球化，后期中国全面进入，而且迅速成为最大的获益者。我们自己的生活都有感受，比如说我碰见广东人，我就问你们广东人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过日子有钱了，他们想了半天，小平南巡讲话以后。我们中国人什么时候觉得腰包里面富裕一点了，是在加入世贸组织以后。进入新世纪以来的这二十年发展，汽车和住房成为国民消费的主导，包括旅游。但是，基本上可以说从特朗普上台以来，全球化的格局就又一次的在变化，2019年全球化的格局实际上已经停止了，所以现在一个说法叫逆全球化，一个说法叫全球化退潮。我比较赞成一个说法叫新型全球化。新型全球化可能没有现在的全球化这么普遍，可能会形成有限的全球化，比如说按照区域或者按照经济格局形成的全球化，也可能是一种平行的全球化。就是以欧美为首的全球化，以中国为首形成另一种全球化，两种全球化之间又有交叉，我觉得这个格局比较强烈。因为毕竟科技的全球化势不可当，只要一个新技术产生，整个世界都会受到重大的影响，比如说现在的5G、AI等等。第二个方面是贸易的全球化，贸易的全球化想挡也挡不住，因为做生意是逐利而走，自古以来，在最便宜的地方生产，到最贵的地方销售，任何一个做贸易的人都会选择，这是任何一个政府都挡不住的。第三个是金融的全球化，资本家更是如此，资本家唯利是图，唯利是图不是贬义词，是个中性词，这些全球化是挡不住的。所以，以这几个全球化为基础，下一步顶多是地缘政治格局有所变动。这三个冲击，就是疫情冲击、经济冲击、全球化冲击。这都是我们眼前的冲击，也是中期的冲击和长远的冲击，但真正决定我们的长远冲击是全球化冲击。

第四、叠加到旅游业的冲击。三个冲击累加到一起，就是对旅游的冲击。新冠疫情造成了全世界的旅游业灭顶之灾，我们觉得旅游业很严重，但在其他行业也是如此，比如航空业，是重资产，飞机不管在哪个位置上都花钱，飞机停在机场也得交钱，各种各样的费用都得交，所以我看航空业是最扛不住的，包括飞机制造业，也同样灭顶之灾。再说旅游业，今天早上看到一个数字，中国的旅游企业倒闭是11680家，还有一个数据说是6000多家，多少家也罢，我看还没有到底。因为很简单，很多旅游企业，在风口上的时候大家都能活得下来，现在到这个时候了，就看谁能扛得住。反正我一个感觉，能够在这次疫情过程之中扛下来的，将来就会做好，在疫情过程之中还能发展的，将来就能做大。很奇怪的一个现象，就是永辉超市今年一季度的利润比去年翻一番，也就是说不管什么样的经济形势，总有发财的，总有倒霉的，即使在经济高歌猛进的时候，在旅游市场一片繁荣的时候也照样有倒闭。所以我们这次最先倒闭的就是在过去几年连续亏损，没有疫情也该倒闭了，只不过这次疫情叫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由此就在提示我们，在这样一个格局之下，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我讲了四个冲击，这四个冲击里面，如果从宏观的角度来说，大家最关心的是就业，按照文旅部发布的统计，旅游直接就业2825万人，加上间接就业总量高达7987万人，占全国就业总人数的10.31%。所以中央如果关注旅游复苏，更重要的恐怕是关注就业的复苏。上次非典的时候，我在国务院开会，有一个国务院领导就说，旅游遭点灾，在我们眼里面不算什么，顶多给点钱就恢复了，但是旅游就业短期恢复不了。17年以前我们就会有这种认识，所以眼下这种压力更大。我觉得下一步要有两个转型，根本性的转型，也是战略性的转型，第一个就是旅游产品品种的转型，从原来比较单一的观光旅游产品转向复合型的旅游产品。因为现在大家一说就是转向休闲度假，我觉得这个话说的太简单了，实际上是转向复合型，这种复合型就意味着我们各地各个企业适宜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能用这个来否定那个，用那个来否定这个，多元化的产品结构，多样化的发展方式，对企业来说就会谋求主动权，灵山就是如此。我这次来接触了一堆企业，我就感觉，一个是市场复苏比我想的要快，想的要猛，从机场出来就塞车了，多半都是货车，所以这个塞车塞的我心花怒放，真是看到了希望，长三角是中国经济的发动机，长三角的路上货车都在塞车，就说明我们经济复苏有望。同时，我看了几个民宿，跟几个民宿的老板，还有村里的村支书都聊了一下，他们就说我们损失不大，3月份就开始接待客人了，4月份就接到50%，五一之后接到60%了，这应该说是非常棒的。而且韧性很强。乡村旅游，本地人做本地事，就有韧性，本来投资量不大，就是房子改造，用工量也不大，但是如果是城里人去做乡村事，外地人来做本地事，压力就大了。所以这些东西都不能笼统看，我就感觉一个，韧性很强。看灵山拈花湾，人气在慢慢起来，而且大家的感觉，客人的感觉都非常好，这种非常好的感觉也很自然，也带给我非常好的感觉，就是品种的丰富和转型。第二个就是精品化，精品化是根本。只要是好东西，什么时候都卖得出去，不好的东西历史多悠久也没用，马未都说不能老讲历史，汉砖一大把，一般的汉砖毫无价值，可是汉画像砖就不得了。同样一个道理，光说历史悠久行吗？光说文化丰富行吗？最终是让客人感受到什么样的产品，这就要求一定是精品化。一直到今天为止也是这样，只要是精品，在市场上绝不愁销售，在自媒体时代，网红火爆一把而已，很难长期持续，除非你不断有新网红的叠加，大家认为网红包括网络直播现在已经变成一种主要的商业模式了，我还没有完全看准。当代社会信息发达到这个程度，信息的不对称已经不是主要因素了，主要因素可能是传播渠道的问题。但是，好东西永远是好东西，比如宁夏有一种叫太西煤的煤炭，只对出口市场，国内市场上没有，都出口到欧洲烧壁炉用了，发热量是12000大卡，一根火柴就可以点着，一块煤烧完了一层薄薄的白灰，这样的精品我们见都见不到。我说的还是最简单的原料型，同样有精品。所以谋求精品化的发展，个性化的发展，是灵山多年以来的经验，也应该是灵山下一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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