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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安：对应时代，应对挑战（连载43）
在这样一个新时代面前，我们如何来应对挑战，现在说能活下来就算高质量了。
（迈点专栏 魏小安本文是2021年10月17日在全国旅游学会年会上的演讲）
各位上午好，上了台发言总是慷慨激昂，总是要鼓舞信心。旅游人说旅游话，但是实际上这几年太难了，也有很多新的东西，所以我今天的题目，第一个叫“对应时代”，这个我不多说，因为我们是百年未有的大变局，一切都在变，而且一切都是根本性的变化。这两年又碰上疫情，又是一种颠覆性的变化。所以从大时代的角度来说，有很多需要我们研究的问题，我归纳了一下，大体上影响旅游和旅游这些年变化的是这么十个因素，我就不多说了，因为这个大家看的很明白，实际上我觉得在这里面我们是两方面，一个方面就是我们的现状的影响，如果说其他行业是下滑，旅游行业是垮塌，这种垮塌主要体现在传统的旅游行业，比如旅行社这个行业几乎全面崩溃，我们景区这个行业奄奄一息，酒店这个行业也是倍感艰难，这些都是非常传统的行业。但是也有一些新的东西在冒出来。
所以我觉得疫情给我们最大的影响，第一个，压缩了我们的发展泡沫，因为这些年以来，一说旅游好，尤其是现在又加了个文化，文旅好，所以大家都要投资，我就问这些投资商你们看准项目了吗，不需要看准，投文旅就错不了。这是一种泡沫化的表现，实际上现在这种泡沫完全被压缩了，这应该说是一个好处；
第二，就是我们整个产业结构正在调整过程之中，就是我说的这一条；第三在转型的过程中一批新的东西出来了，所以现在看这个形势也同样，有非常悲观的一面，看着企业一批一批的倒闭，都不是一家一家的倒闭，确实觉得有点惨不忍睹，但是又看到市场，只要有一点机会这个市场又起来了，这又是比较乐观的一面。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觉得我们更重要的，就是如何对应这个大时代，我们来应对挑战，这是我今天谈的重点，我准备了一个小时的发言，结果来了一个二十分钟，我只好把前面都删了。
应对挑战，一个大的现象是西部崛起。这两年在疫情的全面影响之下，中国的旅游市场产生了三个突出现象，第一个现象，休闲度假全面转型，其中有疫情控制和政策限制的阶段性因素，也有长期性转型的规律性因素，这是两个方面，以后疫情学生不许出省，甚至学生不许出市，诸如此类的，这种控制，各地的政策很多，不能叫土政策，但是政策很多，它就逼着大家释放这点旅游的热情只能转移到近距离，转移到周边。但是从长远来看，实际上是一种规律性的因素，这是一个。第二个就是高端的旅游产品火爆，包括度家目的地的火爆，其中的重要原因是海外旅游消费回流，回流之后不降挡，形成了新的消费格局。因为一个说法是我们中国人出去1.3亿人次，2019年，花费有好几个数，有的说一千亿美元，有的说三千亿美元，有的说五千亿美元，我取中间这个数，三千亿美元，将近两万亿元人民币回流了，可是这些回流掉哪，所以就引发了一个现象，就是我们高端产品火爆，所以好多地方原来就没有想到怎么一下就起来了，比如说北京的古北水镇，原来建了二十个四合院，就觉得这个投资有点失败，可是去年五一上网推出，半小时之内预定满了，又过了半个小时三个月之内预定满了，哪来的需求，就是高端回流。再比如我昨天去了一趟三亚，我们就看到三亚仍然很火爆，他这是属于目的地的火爆，当时我就说三亚第一件事就是免税行业不要大力发展，因为这是阶段性的现象，大把的人，原来去日本、韩国、香港、新加坡购买免税品，现在都去不了，最后跑到海南，跑到三亚了，不要认为这是长期的现象。第二就是所谓的游轮这个行业也不要大力发展，因为这个行业花了很大的力量做基础设施，实际上当地获得的效益很少。但是三亚有一个新的现象，就是游艇行业火爆，包括昨天下着雨海上的游艇满的，他们说基本上供不应求，什么原因？还是（07：18）。所以这个现象能不能长期持续呢，如果说世界的疫情缓和了，现在很多国家已经急不可耐的开放，但是对中国人不同，他们都看中了中国市场，看好了中国市场，我说那不行，中国人惜命，不像老美这些人，不自由毋宁死，你让我戴口罩我都得上街抗议，中国人哪有这个事，我们得感谢啊，这是把老百姓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啊。
所以，这个现象还会持续几年。因为要想真正放开入境、出境旅游，第一要有胆，第二要不怕麻烦，然后才是你有钱有闲，现在这两个是在前面的。行，你到日本去了一趟，回来隔离14天，现在14+7，你找那个麻烦干什么。可是这些东西产生一个大的效应，就是西部旅游崛起，世界去不了游中国，中国东部走遍了去西部，如同发现新大陆。这才知道西部什么都有，何必走世界。
这两年西部风起云涌，独库公路成为网红，青海的天空之镜独一无二，这是西部旅游发展的历史性机遇，做好了可以长期持续。所以我真是有这个感觉。
但是，也确有各个方面如何处理的问题，比如说新疆，新疆今年多少人计划自驾车去，有的过去了，严格管制，管制了两站回来了。比如说你到乌鲁木齐，你自驾车，到第一个县做核酸，等四个小时核酸结果出来你可以在这个县的范围之内走一走，到第二个县又要做核酸，后来我就说我也不能反对这些事啊，这些东西简单粗暴，然而有效，关键是地方官员不担责任。所以我今年有幸到伊犁去了七天，为什么，江苏援疆有几个大项目，找投资商，就是找吴和平嘛，灵山，特批我们这二十多人可以在伊犁范围内活动，但是到天后宫那儿，因为那边是巴州了，所以只能在这个边境拍两张照片，过不去，为什么，因为里边有大把的江苏人。到了赛里木湖，老远的在山上可以往下看，也是过不去，为什么，那边是博尔塔拉州了。如果说这样的一种方式，实际上我的看法，这是错过了机遇。
可是你看看去年开始一直到今年，西藏、青海、甘肃都起来了，所以很自然，包括四川，四川这两年的火爆和这个原因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我们要研究什么，如何使这种现象长期化，使这种效应长期化，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要谋求这种可持续，因为1999年中央决策西部大开发，到现在21年了，当时定区域、定政策、正方向，我花了很大功夫跑到西部，然后研究这些。后来我得出一个基本结论叫没戏，可是作为国家旅游局的人你也不能说没戏啊，只能说努力，为什么，经济没到这一步，发展没到这一步，你非得如此的超现实，这样是做不到的，整个国民经济社会发展都在拖旅游发展的后腿，虽然大家都重视旅游，但是这几年不同了，这几年我们经济发展，社会发展，文化建设，尤其是脱贫攻坚，一系列都上来了。所以把我们最困难的，影响西部发展的因素，实际上现在都淡化了。所以很自然，我觉得我们从大格局来说，东部上水平出精品，中部上规模出特品，西部上开发出极品，这个精、特、极都是高质量发展的概念，但是重点有所不同。如果我们都按照东部地区这么来做，显然不适合西部地区来实行，而且尤其不适合市场的客观需要。所以这些年以来成效显著，总体上台阶，但是也有深层次的问题，就是发展不均衡。
从优势来说，西部地区资源，山川峻秀，民族多彩，文化灿烂，气候多样，这是资源性的优势，这些优势很多都是具有世界水平。所谓出极品，西部地区是可以出很多真正的世界级的产品。比如像四川稻城亚丁，但是却有一个开发思路、建设思路这样的问题，比如像稻城亚丁，我始终一个看法，不要把它搞成一个大众旅游目的地，尤其是大众观光目的地，它就应该是一个极品状态。但是我们习惯性的思路，一定要做大众，一定要追求规模，你这么追求规模，我们基础设施投资量呈几何级数增长，最后产品价格不断下降，好多地方都存在这样的问题，动力呢，经济落后，愿望强烈，所以这里就涉及到一个优势如何选择。
产品，重点开发，重大项目，重视落实，最终是市场，全面炒作，品牌形成，联动发展。产业要构造一个主体拉动、衍生发展、规模形成。环境，交通改善，基础进步，群众热情。模式，政府主导、市场运作、社会参与。效，动力产业，群众受惠，促进保障。这一系列都是成绩，而且这些成绩我们现在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尤其是在基础设施方面。
有一次我去九寨沟，看完九寨沟去看了牟尼沟，到牟尼沟我上了一下厕所，那个厕所给我震住了，我说怎么能够有这么好的厕所，他们说我们这是5A景区，我说我就知道九寨沟，牟尼沟和九寨沟打捆上的5A，我说那能管用吗。就这样的东西，这样的现象，应该说是我们以前不可想象的。我记得中国第一次黄金周的第一班是我值的，那一个晚上我接了八十多个电话，一晚上没睡觉，其中有一个电话就是投诉，去九寨沟路上的厕所收费两块钱，我就问，我说厕所脏不脏，不脏，还有香皂，还有洗手，我说这两块钱值不值啊，他说总觉得有点贵，我说一个让你下不去脚的厕所免费，你选择哪个？这是那个历史时期，二十多年以前，就这二十多年的变化真是地覆天翻。所以很自然，也存在着一系列的问题，第一气候制约，季节性突出，因为这个季节性在哪都有，只要有旅游就必有季节性问题，但是季节性的制约如果太厉害了，就会影响发展，所以我经常说我们要把三个月变成六个月，把六个月变成九个月，如果说一个地方的旅游一年能做九个月，基本上就到极限了，可是如果一年只能做三个月，这显然不行，你招商引资你都招不来，投资商说了（17：00）。第二个，概念多，产品少，我们哪说起来都非常好，都是概念，真正落到地上的产品不多。第三个起步较早，发展缓慢，我们不能说西部旅游起步晚，全国旅游同时起步，但是发展缓慢，只有这两年不同了，或者不是这两年，就这一个历史时期，那真是发展快。所以带来的就是形象不足，市场不畅，从政府的角度来说，重视在口头上，落实在口号上，这是非常普遍的，政府重视，真是重视，你看领导批示都是豪言壮语，但是最后往下落怎么落，不知道，所以就形成发展不均衡，互动性不足，这是存在的一系列问题，而且边境地区的地缘政治影响，民族地区的传统文化保护，资源地区矿（电）压倒一切，贫困地区贫困观念影响。
虽然现在脱贫攻坚全国已经解决了，我们已经进入了小康，但是不等于你状态上脱贫，观念上就脱贫，实际上现在这种贫困观念仍然是有很大的影响。所以这些年支援西部期望过高，一哄而起，这样就形成一种阶段性需求，产业单薄，（18：46）压力很大。我这次看江苏支援伊犁就很好玩，他们就说我们的事我们干，不能交给当地人干。比如这个项目投资三个亿，我拿钱，没有问题，我组织工程队我来干，你要交给当地可能就得六个亿，工期就得延长一倍，那怎么支援啊，我把什么东西都弄好交钥匙给你就可以了。当地人也不满意，说你们师父带徒弟还得手把手的教呢，问题是手把手教不出来啊，这些都是现实问题。
所以西部崛起这是一个大的态势，就需要赋能消费。不多说了，然后就需要抓住机遇，触底反弹，因为这里面一个核心的问题是什么，就是对疫情怎么看。去年5月份就开始说后疫情，我说这不对，中央说的是疫情常态化，我们动不动就后疫情，当然心情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来看，疫情常态化恐怕就确实是一个长期现象，长期都是如此，基本上就是两个模式，一个模式就是中国模式，群防群控，严格的把握，一个就是欧美的模式，欧美的模式就是群体免疫，爱怎么着怎么着了。所以我就想，美国这么发达的国家，居然一下死了七十多万人，现在还在增长，要在中国我们觉得这事不可想象的。但是，从总体而言，这种疫情常态化，尤其是现在又不断的有消息，抗疫情药已经产生了，甚至是特效药，疫苗是预防，药品才是治疗。如果到这一步，疫情确实可以淡化，而且疫情确实有可能像感冒一样，和人类长期相处，这都有可能，但是谁都说不准，我们现在能看得到就是疫情常态化。所以在疫情常态化的情况之下，我觉得我们旅游变成一种靠天吃饭的东西，哎呀，这一段没有疫情了我们赶紧抓机会做一把，突然疫情来了我们大家又刹车了，这不是产业发展，一个产业能这么发展吗。
所以很自然下一步对我们来应对这个挑战，就是一系列的内容，通过这一系列的内容我们来应对这个挑战，反正现在来看，你说乐观评价，北京环球影城开业一票难求，甚至我有一个朋友是个亿万富翁找我，说能不能帮我搞两张快速通，他说我想花几万块钱买我都买不到，这是一种情况。再一种情况就是多数仍然是惨淡经营，所以在这个时候，作为一个产业的发展，甚至一个领域的发展，我们指着政策来解决问题很难，更重要的要靠结构调整，所以我就觉得也可能真正这种调整完成之后，我们传统的旅游行业，一多半垮了，垮了就垮了吧。比如说旅行社这个行业很可能一多半就倒闭了，但是旅行服务这种业态始终存在，只不过表现不同。比如酒店，尤其是我们城市的商务酒店，没有大的商务活动的支撑，商务酒店的日子就很难过，但是也有一批目的地型的酒店，度假酒店仍然在发展，仍然有好的效应，所以就是市场逼着我们行业转型，只不过这种转型将来有可能转到一个什么格局，四不象，就是他不是我们传统的旅游行业。比如像美团、携程，携程大家已经公认这是旅游企业了，一开始大家不认为它是旅游企业，现在美团也是，我今年专门到美团做调研，我说我以为美团就是卖菜的，他说你看一看在中国旅游市场的分量中，美团占了什么样的分量，就这样的一批新企业起来了，他们不是旅游吗？非得守着我们这点原来的老家底，非得守这个东西。实际上市场在逼着我们一步一步的调整，一步一步的转型，一步一步的进步，所以在这么一个大时代之下，我们应对这个挑战，难处太多。但是需要凝神聚气。
我在去年年底的时候说了一句话，2020年熬下来，2021年活下去，2022年火起来，生存第一，当时大家还说魏老师你太悲观了，2021年我们只是活下去，现在来看十个月过来了，2021年我们能活下去就不错了，2022年火起来，这也是旅游人说旅游话，但是今年十一给人的感觉并不乐观。本来我以为今年十一应该不错，当然黑龙江、新疆几个地方有疫情影响，全国最大的影响是气候影响，冷清，十一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大连，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大连算著名的滨海旅游城市，真是冷清，冷的怎么说，心里哇凉哇凉的，真是凉。所以我就说在这么大的困难之下，我们只有谋求转型，谋出这个转型来，你还说我资源有多好，前景有多广阔，这种话说了四十年现在没有必要再说了，我们应该创造真正的高质量产品，来吸引高品质的消费，创造一个高质量的市场。但是，质量需要成本，我从来不认同优质低价，那是不可能的，需要成本我就问，高成本、高质量，一定是高价格，高价格和大众旅游怎么对应啊？所以高质量发展不能笼统的说，我认为高质量，第一是决策的高质量，第二是策划、规划、开发、建设的高质量，第三是运营的高质量，你能做到低成本上的品质保障，这就叫高质量。我们整个行业能够形成一个完整的运营形态，就是我有最高端的产品，我也有绝大部分的中端产品，我也有对应大众的产品，这个体系形成了这就叫我们行业的高质量发展，否则的话大家都谋求这种高质量，大众旅游反而满足不了，我们真正的高质量也起不来。所以我想我们今天这个会，旅游学会的年会，再加上一个高质量发展，高质量是永恒的题目，也是“十四五”全国的一个主题，但是我觉得我们不能笼统的说，所以在这样一个新时代面前，我们如何来应对挑战，现在说能活下来就算高质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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